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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百姓读书做官报恩陛下,也算是应了这名称了。”
江潜略一思量,点头肯定道,“有一事我思忖多日,你如今并非朝廷官员,而陛下却屡次召见,更委与重任,这做官也是迟早的事了,倘若你有此意,我便上奏皇帝,给你安排个清閑的职位,也好远离风波?”
言栀蹙眉道:“本该是胸怀大志,耻疏閑,你却要让我当个可有可无的小吏?”
“那也能保全自身,不招人猜疑,环顾朝野何人不是心怀鬼胎?”
江潜耐心解释。
“身居高位本就是战战兢兢,我也不是能閑下来的人,只管站在你身边就好了。”
言栀淡笑道,江潜懂他心思,也是轻笑一声,不再提了。
漏催清夜,皇宫中却依旧热闹,唯一处长信殿,只有门前的两盏灯勉强照亮道路。
但就连这两盏灯也只是为了宫人们方便,长信宫后两条巷子便是改造不久的宫人所。
昔日盛景尚在眼前,魏籍一袭黑衣隐于夜幕之中,身为太子,每每入宫常在长信殿外徘徊,但就连这怀念之举也曾被魏煦昭斥责,从此避嫌不再深入后宫,如今再次站在长信殿的前院里,回忆如潮水倾泻涌来,久久不能褪去。
惇懿皇后经常在院子里陪着大皇子捉迷藏呢。
魏籍收回心绪,眼眶却早已湿润,若非此等深夜他断不敢在人前洒泪,趁着月光被树梢遮掩,他慌忙擦干了泪水,朝着大殿步去。
查看四周的江潜与言栀也纷纷回到院中,江潜的身法更为轻快些,而言栀却略显拖沓,但也称得上是武功不凡了。
魏籍见二人来到身边,便也从袖中摸出金钥,他一手扶着铁锁,一手转动着钥匙,铁锁常年不开已然鏽迹斑斑,就连开锁也变得格外费劲,他努力一番,方才听“咔哒”
一声,锁这才打开了。
“铁锁配金钥,真难得。”
言栀小声嘀咕一句,随二人进了殿中,随即又合上门。
魏籍重回故地,自然是感慨万分,他点亮了一盏烛台拿在手中,照亮了曾经的皇后宝座,“母后......”
“想必那东西不会在此处,大约会是在寝殿。”
言栀小声道,他头一回做这样的事,没有经验,生怕魏籍触景生情耽误了时间。
魏籍长叹一声,冷淡开口道:“随我来。”
二人跟着魏籍穿梭在黑暗之中,同时也不忘牵住对方的手,只因殿中昏暗,他们都怕对方不小心走散。
踏入言倾澜的寝殿,言栀的目光随着魏籍手上的烛台走,也算是懂得为何老生常说从前的陛下爱重皇后,就连这寝宫也是金碧辉煌,雕梁画栋,但金屋藏娇终究是南柯一梦。
墙上还挂着未画完的肖像,魏籍的手轻触画中之人,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娘亲。
而江潜却是务实的很,他翻找着言倾澜的妆奁匣子,虽是仔细小心,但在如此阒然寂静的环境中也显得动作犹为响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