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现在的模样一定狼狈极了,披头散,樊增第一眼都没认出我。
我用力向他挥手:“是我啊!”
他听声音终于辨认出来,十分惊讶:“小姐,你怎么在这儿?”
“我遇到歹人了,正在后面追赶,你快救救我!”
我跑到他身边跳上他的平板货车,催他快走。
樊增反应倒快,马上扬起鞭子抽在马背上,驱车疾行。
他的板车是装货物的,不如坐人的舒适,车身就是几块木板,上头捆了一团麻绳,跑起来颠簸得厉害。
我抓紧了麻绳往后看,生怕邵东亭还会追上来。
樊增一边赶车一边问我:“小姐怎么会一个人在城外落了单,遇上歹人?”
我盯着后面没回头:“说来话长,待脱险了再与你细说。”
天色已经全暗了,十几丈外就看不真切,板车声音太吵,我也听不出后方有没有动静。
樊增把鞭子抽得叭叭响:“小姐现在想去哪儿?回澜园吗?”
我立刻否决:“不行!”
他停下马鞭稍稍减:“那是要回城里?恐怕有些晚了,不知城门关了没有。”
我们奔逃的方向背离城门,此刻离洛阳城更远了,何况后头还有邵东亭,现在掉头不是正中他枪口。
“歹人还在后面,不能回头。”
樊增想了想说:“我家村子就在附近,不如小姐先跟我回去。
村里人多,想必歹人不敢进村胡作非为。”
我现在是病急乱投医,哪管得了那么多,一听到有人多的地方马上答应:“就去你们村!
还有多远?”
好在樊增的村子很快就到了。
村落不大,大约二三十户人家,大多都亮着灯。
进了村看到人我就放心了。
我们俩又在村口守了一会儿,邵东亭大约是见我找了帮手他的奸计无法得逞,没再追过来。
樊增牵着马带我去他家,边走边问:“小姐又是从澜园溜出来玩耍的吧?我早说过,外头不比国公府,坏人多得很,还是不要独自出行的好。”
看来他还不知道澜园生了血案。
我问他:“你这两天没在澜园?”
他顿了顿说:“家里有些事,正好告假,没想到这还能遇到小姐,兴许也是天意。”
樊增的家在村子最北边,和其他人家有些距离,家里只有三间瓦房配一栋茅草屋,四周围着竹篱笆。
樊增是个有名的孝子,家里有位常年卧病的老母亲,辛苦奔忙赚的工钱都给母亲买药了,日子过得不算好,年近三十还未娶妻。
若不是在国公府做厨子,他恐怕连饭都吃不饱。
这么一想我就更愧对他了。
他被贬到澜园,工钱肯定不如府里,也没有额外的油水,现在澜园还被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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