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沐墨瞳抬了抬眸,修长的眼睫下一汪幽潭无比沉寂:“母后口口声声说这两封信是沐家的私藏,又有何凭证?”
39
“你要看证据?”
钟太后端坐在椅子上,眼角微抬,“荣成,把人带过来。”
跟前伺候的荣公公闻言会意,立即从偏殿带了个丫头进来。
那丫头年纪不大,一身杏黄色裙衫,低眉顺眼地跟在荣成后面迈进殿内,依次给几人行过礼,样子怯生生的,眉目间满是惶恐不安。
“这个丫头,皇后可认得?”
钟太后问道。
“有些眼熟,好像是以前府里的丫鬟。”
眼前的人分明是她未出阁时沐府的婢女,此时被请来这里,她多少明白过来钟太后的用意。
这个时候,如果抵赖说不认识也无济于事,不如索性坦白承认。
钟太后修饰得细致的眉梢微微翘起,转向跪在地上的丫头:“当着自己主子的面,说说自己是谁。”
“回、回太后的话,奴婢阿楚,是、是沐相国府上的丫鬟,在小姐的院子里当差。”
阿楚低着脑袋回话,声音有些哆嗦,从头至尾都不敢朝沐墨瞳的方向看上一眼。
“那你可认得这两封信?”
立即有人将信放在托盘里呈到阿楚面前让她过目。
“可当心着看仔细了,别让人冤枉了自己主子。”
在钟太后出声的同时,阿楚身子不堪重负似的一颤,目光在信笺上扫过。
“奴婢认得,这两封信是前太子写给小姐的,前太子出事后,小姐伤心欲绝,相爷要烧了那些书信,小姐偷偷留下两封,一直藏在妆奁里,时时拿出来翻看。”
虽然依旧胆怯,但回话已利索了许多,说得一字不落。
钟太后目光在沐墨瞳脸上掠过,落回阿楚身上,却是锋芒刺骨,“你可看清楚了?”
“奴婢虽然不识字,但认得上面的芙蓉印章,小姐自幼喜欢芙蓉,前太子印章上的芙蓉一笔一划皆是他亲手镌刻,奴婢认得很清楚。”
一口气说完,仿佛失去全身力气,阿楚瘫软在地上。
钟太后摆了摆手,示意将她带下去,继而气定神闲地开口:“皇后还有什么话说?”
沐墨瞳此时才露出个微笑的表情:“母后对儿臣的事情上心,想找我的丫头问话,何必舍近求远,朱砂也是沐府的丫头,拒霜宫与母后这儿离得又不远,叫她过来问话岂不是省事得多,何须大费周章的跑到沐府去找人。”
“朱砂跟在你身边多年,有些话自她嘴里怕是问不出来。”
“母后也知道朱砂在我身边服侍多年,她的话未必可靠,那阿楚不过是我院子里一个负责打扫的三等小丫头,连我的屋子都进不得,她的话难道就可靠了吗。”
钟太后保养得精致的面容轻微一动:“皇后的意思莫非是说有人故意构陷你?”
沐墨瞳神色一正:“儿臣自知一面之词难以令人信服,母后的疑虑并非没有道理,事已至此,儿臣也不愿再为自己辩解什么,此事全凭皇上定夺。
陛下膺受天命,德象天地,定能作出合理的裁决。”
言辞恳切,语气凛然,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样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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